“可我不累。”
燕聿沒好氣地捏起她興奮得紅撲撲的臉:“不累也去歇着。”
元德跟着勸道:“姑娘先歇着吧,多得是時間慢慢逛,不急于一時啊。”
薔蘭被安排在陸清悅身邊伺候,這會兒也跟着勸。
陸清悅隻好随着薔蘭下去歇息了。
方才還說不累的人兒,不一會兒睡得昏昏沉沉,聽到宮人的禀告,燕聿無奈地搖頭笑了。
“不必急着擺膳,讓她多睡一會兒。”
陸清悅醒來的時候,燕聿坐在她的床邊,捏着她的手玩。
“醒了?正好來用晚膳。”
她睡眼惺忪,嗓音微啞:“陛下,現在是什麼時辰?”
“戌時。”
她一下子醒過神來:“這麼晚了?陛下怎麼不叫醒我?”
“瞧你睡得香,便想着讓你多睡會兒。”
燕聿的指腹輕輕按過她的眼底:“這幾日趕路,都有些青了,可是很累?”
陸清悅搖頭:“路上景色好,不累,騎馬也有趣得緊。”
獵場那會兒,燕聿記了一些陸清悅愛吃的菜色。
這兒不像皇宮裡那麼嚴肅正經,燕聿也随意了些,屏退了宮人,隻留自己和陸清悅兩人單獨用膳。
“吃好了,待會兒帶你去浸溫泉松松筋骨,去去乏。”
“好。”
膳後,燕聿拉着陸清悅的手,兩人一路慢悠悠走過去,正好消消食。
陸清悅步子小,燕聿随着她的步伐調整。
山林廊橋的風很是涼爽,月兒藏在雲層裡時隐時現。
廊橋上挂着燈籠,前前後後的宮人也提着燈籠,元德和薔蘭也在身邊跟着。
陸清悅看着兩人相牽的手,她仿佛越來越熟悉燕聿的接觸了,習慣真是可怕。
她往外抽了抽手,燕聿收緊了握着的力道,掌心的溫度穿過她的手心,迅速襲上了她的耳根和臉頰。
燕聿:“可是害怕?”
她支支吾吾回答:“不是,陛下牽得太緊了,我手麻。”
燕聿頓了頓,微微松了點勁兒,他不自然地咳了兩聲。
“朕以為你害怕,這才牽緊了些,手麻定是這幾日騎馬時弄的。”
陸清悅:“…”
就算不是騎馬弄的,現在她也不能戳穿皇帝。
“是。”
燕聿捏了捏她的手指:“手麻該早些說才是,現在還麻麼?”
陸清悅斟酌了一下:“還是有些麻的,手心也有些疼,許是缰繩磨的。”
燕聿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順着他的台階說話。
後邊的元德和薔蘭死死低着頭,不想讓皇帝瞧見他倆偷笑。
燕聿涼飕飕往後瞥一眼:“元德,差人送些藥來。”
元德低了低頭:“是。”
溫泉宮四處立着火盆子,裡裡外外燈火輝煌,羽林衛站了一圈,守護在外。
水霧彌漫間,燕聿歎氣。
“一回生二回熟,夫人還沒适應?”
低沉的嗓音夾着幾分戲谑,即便看不到,陸清悅也能想象得到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