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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8章

竊香奪玉 瀟騰 12561 2025-11-12 16:07

  再者,風璃身邊還跟着個巴屠,是母後的愛慕者。

  風璃不禁調侃:“當年你自願走進了籠子裡,這麼久了,不悶得慌?”

  母後淺笑:“他沒有困着我。”

  風璃發出邀請:“我那兒已經是滄海桑田了,你不打算跟我去看上一眼?”

  母後回頭看了一眼父皇:“不急,有的是機會。”

  兩人沒說兩句話,皇叔便強行假裝不經意間路過,來到了兩人面前。

  母後見狀笑了笑,叮囑兩人好好談談。

  随後,母後還招呼我和二皇妹一起回去。

  好吧,什麼都瞞不過母後呢。

  我拉着二皇妹去牽住母後的手,父皇則在另一側緊緊地摟着母後。

  父皇每天都黏着母後,那黏糊兒這麼多年了也不曾消退。

  隻見父皇遞出了自己另一隻手:“悅兒,朕的手方才傷着了。”

  看看,又來了,偏偏母後還挺在意。

  母後急急地捧起他的手:“傷哪兒了?我看看。”

  我踮起腳尖湊過去望了望,哇,好小的傷口,稍微晚一點兒就愈合了呢。

  這個不痛不癢的小傷口,父皇還不要臉地哄着母後主動親他,難怪皇祖母經常沒眼看父皇。

  那天夜裡,也不知風璃和皇叔說了什麼,隔日,風璃就來向父皇求親了。

  父皇大手一揮,全了兩人的事兒。

  曾經風璃也被迫來向父皇商議過和親一事,如今這事兒算是落實到位了。

  隻是和親的變成了皇叔。

  為此,皇祖母一連歎了好幾天的氣,她生下來的兒子一個兩個怎麼都這種德行。

  我拉着二皇妹,還有三皇弟去陪了皇祖母一整天,皇祖母才終于樂呵起來,抱着我們乖乖,乖乖的叫。

  随着我們長大,父皇每日都嚴苛得考核我們各種功課。

  我能文能武,一如既往地令父皇滿意。

  二皇妹比較偏科,喜歡舞刀弄槍的。

  三皇弟嘛,偏得更厲害,他喜歡經商,天天往外祖父陸回那兒跑。

  外祖父天天抱着三皇弟說他是個經商的大人才,母後甚是無奈。

  因為母後和外祖父家的銀子已經多得花不出去了。

  父皇倒是無所謂,三皇弟長得像母後,繼承了母後的衣缽。

  又有我這麼出色的繼承人,以及放言日後要征戰沙場的二皇妹。

  日後,他和母後就可以雙雙撂擔子了,甜甜蜜蜜過他們的日子去了。

  他們兩人還喜歡常到宮外母親的府邸那兒小住。

  母後曾經幫助過的齊羨入朝為官了,日後将輔佐于我。

  我很滿意,齊羨長得也不錯,有他輔佐,我一定會更勤政為民。

  但棋識好像不太高興,聽蘭婳說,他也在奮力考取功名中。

 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,日複一日,不變的是父皇對母後的承諾:

  弱水三千,隻取一瓢飲。

  第1章

  “過來。”

  慕北忱聲音落下,躺在病床上的許木槿沒給任何反應。

  他便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。

  意識到他有這個動作,因疼痛和生氣正大腦放空的許木槿猛地反應過來,蹬腿踹開了他的手,厲聲紅着眼呵道:

  “慕北忱,你個變态,這是在醫院!”

  這動作她太熟悉了。

  這男人别的不行,但床上功夫,比十頭公驢加起來都強!

  許木槿這樣吼出來,病房裡氣氛瞬間凝結。

  正在給她護理的護士紅着臉識趣的退下,還貼心地給兩人帶上了門。

  “你都這樣了,我還想睡你豈不禽獸?”

  慕北忱面色冷峻,他隻是想看看她還能不能動?她在想什麼?

  “别侮辱禽獸了,慕北忱,你禽獸不如!”

  她這樣渾身是傷的躺在這裡,還不是因為他?

  他若昨晚上不放她鴿子,她能被人害了嗎?

  慕北忱擰着眉頭,沉聲道:“昨晚爽約的确是我不對,但實在是事出緊急......”

  “什麼事出緊急?”許木槿打斷了他的話,“不就是你那懷孕的寡嫂又肚子疼了嗎?她一個月疼二十回,每次疼你都陪,平常日子就算了,昨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!”

  昨晚上她在約定好的酒店等到半夜他也沒來,電話不接,微信不回。

  一走出酒店門口,就被人從背後猛的推下了樓梯,而她被陌生的好心人叫了救護車,送進急救室時,他正在陪嫂子。

  護士給她打針時閑聊,說的是:“慕先生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丈夫,慕太太身體一有不舒服就陪着來。”

  多麼諷刺!

  “結婚紀念日以後我會補給你,想對我發洩我也依着你,但為跟我置氣,故意去滾樓梯,不要命了?”

  什麼?

  故意滾樓梯?

  她腦子又沒被驢踢,她故意去滾什麼樓梯?

  “慕北忱,你這混......咝......”

  許木槿現在氣的真想跳起來打他,但是身體一動,渾身撕裂了一樣的疼。

  看她手臂處的傷口又沁出了皿,慕北忱厲聲道:“躺好别動。”

  慕北忱拿過旁邊放的藥水,蘸着棉棒開始給她擦,因為疼痛許木槿倒吸一口涼氣,然後咬着唇沒讓自己出聲。

  閉眼緩解了一下那種疼痛後,許木槿睜開眼睛看向他,現在他給她擦藥擦的很小心,動作不甚溫柔。

  就跟她小時候第一次見他時一樣。

  感覺他雖然吊兒郎當,但骨子裡帶着細膩和溫柔,善良又低調。

  跟那些愛裝X的豪門公子不一樣。

  那時她還是許家大小姐,跟慕家門當戶對。

  因為兩家交好,就有意訂下娃娃親。

  但當時長輩給她許的人不是他,而是他的同胞哥哥慕北山。

  “不,我不喜歡慕家大哥,我喜歡慕家二哥,我長大了要嫁給慕北忱!”

  聽她這麼說,她父母眉頭皺得老高。

  “小槿,慕家老二有什麼好?一看就是個不成器的,北山可是慕家繼承人,你不嫁他,嫁給老二有什麼出息?”

  是,那時候全世界都喜歡慕北山。

  隻有她,眼裡隻是慕北忱。

  “我不管,我就是要嫁給慕北忱,你們要是逼我嫁給慕家老大,今天結婚,明天我就讓你們給我出殡。”

  那時候,她還真是任性的不知天地為何物。

  不過因為她玩命一樣的堅持,到最後,她終于如願了。

  她以為會迎來她從小憧憬的幸福,沒想到慕家一場變故,什麼都變了。

  她思緒收回來,又看向慕北忱,此刻他已經給她擦完藥了。

  “好了,先睡一覺。”

  說話間,慕北忱又給她蓋上了被子,這次的争吵好像在他這裡已經結束了。

  “慕北忱,我們離婚吧。”

  多餘的話許木槿不想說了,還能說什麼呢?

  “木槿,别開這種玩笑。”

  “我沒有在開玩笑,我真的累了,我愛不動了,我要跟你離婚。”

  “真要跟我離婚?”

  “是!”

  見她這鐵了心的樣子,慕北忱一個輕蔑的哼笑:“離婚簡單,但你付得起離婚的代價嗎?”

  離婚的代價?

  “代價就是我失去了和你這個渣男做合法動作的機會,我求之不得。”

  他需求量那麼大,除了姨媽期每晚都折騰她,離了婚晚上她至少能身心自在。

  而聽後,慕北忱笑了,臉上的輕蔑之色愈發重。

  “沒有我,你隻是許家的假千金,真女兒回歸,那裡已沒你容身之地,你的親生父母無權無勢,要是再沒了慕家少奶奶這個身份,你之前得罪的那些人,尤其是池家,會把你吃的連皮都不剩。”

  男人薄唇微抿,眸色清冷,“在這江城,我就是你最後的靠山,你确定還要離?”

  威脅她?還她最後的靠山?

  好大的一張蛤蟆臉!

  “那些人是我得罪的,什麼後果我受,但我要是怕被報複,就要一輩子在你們慕家當縮頭烏龜,我還不如痛快地被池家人做了!”

  男人臉色難看至極。

  許木槿輕笑,“慕北忱,最後再說一遍,我要跟你離婚,你分我一半财産咱們好聚好散,你要不同意,咱們就魚死網破。”

  “我不同意。”

  慕北忱在她身側坐下來,溫柔地注視着她的眼睛,慢條斯理回答。

  “我慕北忱隻有喪偶沒有離異,你要嫁我的時候,你自己說的,你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。”

  人,果然連過去的自己都共情不了。

  過去的她,就是個戀愛蟲上腦的大傻叉!

  “你若不同意,我馬上去法院起訴離婚。”

  男人仍舊那一副随心所欲的清貴模樣,嘴角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,“随你,但你就算告到法院,隻要我不想離,這官司你就赢不了。”

  料定她死也鬥不過他是不是?

  “慕北忱,你混蛋!”

  許木槿擡腳又是要踹,慕北忱眼疾手快攥住了她的腳踝,然後俯下身來,另一隻手扣住她要動的手,一雙修長黝黑的鳳眼,深邃無比。

  “剛才亂動傷口都裂了,還不長記性,你再亂來,别逼我真當了禽獸。”

  這姿勢尴尬中帶着一些暧昧。

  但還沒等慕北忱跟她的身體拉開距離。

  這時,病房外傳來了一個嬌嗔滲人的聲音。

  “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?”

  第1章

  “阿意别害怕,這必定是弄錯了,你是我看着長大的,怎可能是抱錯的?”

  沈枝意低頭。

  枯槁的雙手緊緊攥着她。

  無聲的給予她安撫和底氣。

  她心酸的回握住祖母:“有祖母在,阿意不害怕。”

  十天前。

  京都傳來消息說沈枝意是抱錯的,真正的沈家嫡女已經被接回沈家,并且即将認祖歸宗。

  祖母回信罵了家裡一通。

  馬不停蹄帶她返京。

  沈枝意擡眸屏息:“可是祖母,既然父親這樣笃定,那必定是有了确切的證據,若我真的不是沈家皿脈呢?”

  她定定望着一時怔住的祖母。

  隻是片刻。

  祖母就一把攬住沈枝意到懷裡:“即便祖母的阿意不是沈家皿脈,那也是祖母的乖孫女兒,祖母會永遠護着阿意。”

  沈枝意鼻子一酸。

  把頭深深的埋進了祖母的懷裡。

  淚水染濕了祖母的衣襟。

  也軟化了沈枝意被磨砺了一世冷硬幽暗的心。

  她是十天前重生的。

  在接到父親信箋的那一刻,她便知道,那個和她交換了人生、沈家真正的皿脈裴莺時也重生了。

  上一世裴莺時是兩年後找到沈家的。

  她跟着養父一家被流放。

  在邊關面容被毀、失了清白。

  凄慘的遭遇獲得沈家所有人的愧疚。

  被忽視的沈枝意一開始很害怕,後來沈家沒有把她送走的意思,她就想着要和裴莺時好好相處。

  但裴莺時恨她入骨。

  她籠絡住沈府上下,用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陷害沈枝意,直到沈家所有人對沈枝意徹底失望,把她送還給裴家。

  沈枝意委屈又恐懼。

  她求父兄、求祖母,最終還是被送去了邊關,從此徹底墜入了地獄。

  曾經的豪門嫡女。

  後來淪落為鞑子軍營裡人盡可夫的軍ji,日夜被野蠻的男子摁在地上蹂躏。

  沈枝意恨。

  她恨沈家所有人。

  這怨恨一日日積攢,撐着她咬牙活下去,一步步爬上鞑子将軍的床,又爬上鞑子王子的床,最後搖身一變成了鞑子國的郡主,和親回曾經的故國。

  她瘋狂的報複沈家,玩弄權術、黨同伐異。

  成了萬人唾罵的大惡人。

  舉國上下提起她的名字無人不唾罵。

  史官對她的評價:面若桃花、心如蛇蠍,陰險善斷,鬼蜮伎倆。殘害曾經的父母,逼死曾經的兄長,最終死在裴莺時劍下。

  不過她便是死。

  也拉上了裴莺時墊背。

  “老夫人,大小姐,到家了。”

  丫鬟的聲音拉回沈枝意的思緒。

  她扶着祖母下了馬車。

  早有一群人等着了。

  為首正是沈枝意的養父母。

  “母親一路勞累。”沈父側身拉出個少女:“這是莺時,您的親孫女兒,莺時,快和祖母請安。”

  沈枝意側眸。

  正對上一臉膽怯的裴莺時。

  她舉止有度上前,嬌嬌怯怯福禮:“莺時給祖母請安,祖母萬福金安。”

  膽怯的模樣叫沈老夫人也不好闆着臉。

  淡淡的叫她起身。

  一行人簇擁着沈老夫人回府。

  裴莺時一個側身,巧妙的把沈枝意隔開人群綴在最後,好似被大家排擠了一般。

  沈枝意暗嘲。

  重活一世。

  裴莺時還是一如既往愛用這種下作的小手段。

  不過她可不知道,眼前的沈枝意,不再是那個敏感自卑的沈枝意了。

  回頭看。

  裴莺時的手段并不高明,甚至低劣。

  之所能屢屢得逞。

  不過是因為沈枝意沒底氣。

  如果是上一世的她,像這樣被‘丢’在最後頭,她肯定會默不吭聲跟上去。

  然後一個人胡思亂想是不是被大家讨厭了。

  “唔。”

  沈枝意站定,故意歪了歪身子:“莺時妹妹,這麼寬的路你怎麼這麼挨着我走啊,踩着我裙子了呢。”

  裴莺時吓了一跳。

  忙擺手:“我沒有啊。”

  她心驚膽戰看向沈老夫人,見她蹙眉後忙又轉向沈父,求救似的怯生生道:“爹爹,我,我沒有。”

  一副被吓到的模樣。

  “沈枝意!”

  沈父擰眉不悅:“莺時是個好孩子,怎會故意踩你的裙子?你一回來就诋毀她究竟是何用心!”

  沈枝意平靜的望向沈父。

  她在襁褓時就養在了祖母屋子裡,後來又随着祖母歸鄉,自來跟父母關系就不親近。

  所以。

  上一世他們那麼疼愛裴莺時她才會嫉妒。

  因為那是她從未得到的。

  可這卻不是她的錯。

  “父親你怎能這樣想我?”

  轉瞬間。

  沈枝意就換上一臉受傷的神色:“女兒隻是想說,莺時妹妹想與我親近才靠我這樣近的,女兒能有什麼壞心思?

  女兒一直在祖母跟前盡孝,什麼都不知情就被說不是沈家骨皿,心裡本就忐忑。

  即便女兒真不是沈家骨皿,可十幾年的養育之情難道是假的?您......您太讓女兒傷心了。”

  話落捂住臉‘哭着’跑走了。

  徒留一群人呆立住。

  最受震驚的就是裴莺時了。

  她簡直驚呆了。

  這還是沈枝意嗎?

  上一輩子的沈枝意就是個傻子、呆子,什麼委屈都不敢說出來,自卑又怯弱。

  所以她才敢明目張膽給她下絆子。

  沈枝意什麼時候這麼敢說敢鬧了?

  沈父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更讓裴莺時如臨大敵。

  “啪!”

  沈老夫人摔了手裡的拐棍兒,指着沈父破口大罵:“我告訴你,我不管什麼皿脈不皿脈的,阿意她就是我親孫女兒!

  從小她就在我膝下長大,你當是我養着她呢?那是她替你們盡孝心呢!你想想,那年冬夜我們被困在山上,是誰背着我一步步下了山?!

  又是誰三步一跪在神醫那兒給我求了藥?你們都不在我跟前,是她照顧着老婆子我呢!”

  沈父頓時更愧疚了。

  他撩起衣袍跪下:“母親息怒,是兒子誤會阿意了。”

 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揚長而去。

  裴莺時垂着頭。

  她死死攥住手心。

  不該這樣的。

  在她的計劃裡,沈枝意要像上一世一樣被她欺負趕去邊關,替她承受上一世她承受的苦難。

  然後和裴家一起死在那個地方。

  她不會再讓沈枝意有機會回來的。

  可為什麼沈枝意好像變了?

  不過沒關系。

  她已經準備好了。

  “爹爹,我收到邊關裴家的來信了。”

  第1章

  寄養在鄉下十年的喬家大小姐喬桢被接回來了。

  剛要進門,繼妹喬安琪跑出來擋在她面前,“等一下!你還不能進去,先消毒!”

  手中拿了瓶酒精往她身上噴。

  喬桢被噴了一臉,衣服都濕了。

  一個繼母帶來的拖油瓶,還敢在她面前嚣張!

  喬桢眸色一沉,一把扣住喬安琪的手腕,輕輕一扭。

  酒精瓶掉落在地上。

  随着一聲殺豬般的嚎叫,鑽心的疼痛讓喬安琪渾身抽搐。

  繼母梁慧茹聽到聲音跑出來扶住喬安琪,着急地喊道。

  “桢桢,你剛回來怎麼就欺負你妹妹了?”

  “安琪也是為了家裡人的健康着想,你說你,從‘那種’地方回來,身上難免會攜帶病毒和細菌,消下毒大家都放心不是?”

  喬安琪手腕處的疼痛一點點緩了過來,眼眶全是淚,“就是,你是不是忘了,爸爸可是在東南亞找到你的,聽說你還被關到過某園區。”

  “誰知道他們對你做過些什麼,難道不該先消毒嗎?”

  喬桢被氣笑了,她回來之前确實在東南亞待過,還去過某園區。

  不過,她是受人所托,在那兒救治一名受了重傷、生命垂危的幫派大佬。

  又跟那名大佬一起救出了深陷某園區、身份暴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兩名卧底。

  本來不想這麼快就跟她們撕破臉,這赤裸裸的歧視讓她很怄火。

  “我看,最應該消毒的是你們!身上髒,心更髒!”

  喬桢撿起地上的一大瓶酒精打開蓋子直接朝她們潑去。

  母女兩抱在一起手舞足蹈的,本想着給喬桢一個下馬威,好讓她分清楚大小王。

  十年不見,這死丫頭長本事了?

  竟敢反抗?

  “好了,别鬧了!”喬建生停好車,拖着喬桢的行李箱走了過來。

  喬安琪擦拭着臉上的酒精,惡人先告狀,“爸爸,你看看姐姐,剛回來就欺負我和媽媽!”

  梁慧茹一臉委屈,順便炫耀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,“安琪是醫科大的高材生,而且馬上就要成為帝都的形象大使了。”

  “她也是擔心桢桢身上有病毒想讓她消消毒,誰知道她......”

  喬建生搶過喬桢手中的酒精瓶,“消什麼毒?桢桢好的很,沒事,快進屋吧。”

  母女兩對視一眼,來日方長,哼!

  “桢桢,你先坐着,我去給你們榨點果汁。”梁慧茹還得維持她賢妻良母的形象。

  保姆将一套廉價的陶瓷餐具拿了出來。

  這是梁慧茹為喬桢單獨準備的,把餐具區分開來,單獨清洗、消毒。

  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,粗鄙不堪。

  她們身份高貴,喬桢不配跟他們用同樣的餐具。

  梁慧茹将果汁調好端到客廳,“桢桢,渴了吧?喝點果汁,我剛榨的。”

  喬桢一眼便看出她面前的杯子很特别,跟她們的完全不一樣。

  又搞這一套!

  “這是為我‘單獨’準備的杯子?”

  喬桢語氣平淡,卻透着一股讓人發寒的淩厲。

  下一秒,手中的陶瓷長柄小湯勺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。

  單手折斷,動作絲滑、幹脆利落。

  斷裂的手柄尖尖對準梁慧茹的眼睛做了個要投擲的手勢。

  梁慧茹吓出一聲冷汗,慌忙後退了幾步。

  這死丫頭,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麼,力氣這麼大?

  吓得她好一會才緩過來,正想狡辯,被喬建生的一個眼神吓到。

  慌忙陪着笑臉說道,“這是......這是我的杯子。”

  “安琪不久前在網上搜到的,看我喜歡,就給我買了回來。”

  “我以為你也會喜歡,你不喜歡的話換掉就是。”

  喬建生千叮萬囑的交代過,把喬桢接回來是為了跟宮家大少宮宸嶼履行婚約的。

  喬氏地産這幾年因經營不善公司業績大幅滑坡,内部虧空嚴重,危機重重。

  還等着宮家來拯救。

  必須将喬桢伺候好。

  梁慧茹暗戳戳跟保姆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先将那套餐具收起來。

  幾個回合下來,她發現喬桢比她想象中難對付。

  “桢桢,快嘗嘗,用鮮橙榨的,很甜。”

  臉上帶着笑,笑裡藏着刀。

  一如十年前。

  十年前,喬桢的母親淩若雪過世,喬建生迫不及待的娶了他的秘書梁慧茹。

  梁慧茹奉子成婚,帶着她女兒梁安琪嫁了過來。

  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喬家唯一的大小姐,先是将梁安琪改名為喬安琪。

  随後又設計陷害年僅十二歲的喬桢,說喬桢要害死她和腹中的胎兒。

  喬建生做夢都想要個兒子,為了梁慧茹腹中的孩子,他一狠心将喬桢送去了鄉下的親戚家。

  一開始還會打電話關心下喬桢,他兒子喬安東出生後,他便忘了還有個女兒在鄉下,漸漸地斷了聯系,連生活費也斷了......

  要不是喬桢還有利用價值,估計喬建生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他還有個女兒。

  呵!

  喬家的榮華富貴她沒享受過,喬家會不會敗落又跟她有毛關系?

  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未婚夫,毫無感情基礎。

  她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婚姻來換取他們一家四口的榮華富貴?

  既然喬建生這麼盼着她跟宮宸嶼聯姻,她偏不能讓他如願!

  喬建生臉上堆着笑,“桢桢,你先好好休息,明天爸爸再帶你去見宮宸嶼。”

  “你媽媽臨死前還惦記着你跟宸嶼的婚事,這也是為了讓你媽媽安息,你說呢?”

  喬桢慵懶的靠在沙發上,沒理會。

  喬建生又說道,“等見了宸嶼,我就安排你跟外公見面。”

  這事喬建生之前就跟她提過,她媽媽是在福利院長大的。

  不久前外公剛找到她們,已經比對過她媽媽生前留在警局的DNA數據。

  她這次回帝都除了退婚、跟外公相認,還有就是查清楚她母親的死因。

  她調查過,喬建生跟梁慧茹在她母親還沒過世的時候就苟在一起了,她母親的死很有可能跟梁慧茹有關。

  她需要為母親、為自己讨回一個公道。

  再順便發展一下自己的事業,多賺幾個小目标,将來好給師父們養老。

  一小男孩跑了過來,走到喬桢跟前,“你就是喬桢?”

  “對,我是喬桢,你是......喬安東?”喬桢對小孩子還算客氣。

  “聽說我還沒出生你就想害死我、還想害死我媽,你真壞!”喬安東往喬桢小腿上狠踢了一腳。

  這話是梁慧茹教他說的,就是為了提醒喬桢,當年将她送到鄉下不是他們狠心,而是她做錯了事。

  喬桢兇口一緊,下一秒,她的目光落在喬安東手中把玩的紅珊瑚手串上,這是她母親的東西!

  “我媽的手串怎麼會在你這兒?”

  見喬桢要來搶,喬安東往後退了幾步,拿着手串就要往地上摔,“你别過來,不然,我就把手串摔碎!”

  第1章

  “粟小姐?粟小姐。”

  粟枝是被一陣輕柔的推搡喚醒的,一睜開眼,就被湊近的一張老人臉吓了一跳。

  見她睜開了眼,老人才松了口氣,蒼老的眼中流露出不忍,“小......粟小姐,你回去吧,雨下得這麼大,你再跪老爺和夫人也不會見你的。”

  跪?

  聽老人這麼一說,粟枝才後知後覺,自己的膝蓋一陣鈍痛,低頭一看,細長而白嫩的腿上,膝蓋突兀地出現一大塊傷痕。

  她記起來了,她是在參加世界級設計師大賽的前一晚,因為連續加班了五天四夜都沒怎麼合眼,心髒有些不舒服,就趴下來眯了一會,沒想到就再也沒有醒過來。

  死得實在草率,粟枝感歎。

  “這是老爺夫人給你的卡,他們說就用這筆錢買斷你們這些年的關系,以後......就不要來雲家了。”

  粟枝眨眨眼:這麼好,開局送金币?

  老人遞出一張卡,見她怔愣在原地,眼裡流露出不忍,知道對她來說,這種遞卡塞錢的行為可能是一種殘忍:

  “還有這張是你大哥的,這張是你二哥的,還有這個是大小姐的,還有三少爺的。”

  “他們說,就算當不成家人,他們也希望你能念完大學,你能好好治病。”

  粟枝按了按眉心,腦袋有些昏沉沉的,不知道是剛醒,還是淋了大雨的緣故。

  “你要是不想接受他們的施舍也沒關系。”

  老人忙道,把卡都攏成一疊,“這是我這些年的養老金,是我個人的,就當是管家爺爺看着你長大,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。”

  粟枝擡起頭來,别啊,她想啊,她想接受他們的施舍啊。

 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是管它呢,先拿了再說。

  她伸手要去夠卡,眼前卻一陣暈眩,心髒也襲來劇烈絞痛,整個人站不住地又跌坐回椅子上。

  好疼,怎麼回事。

  管家連忙把卡收起來,生怕她見了再受打擊,“好了好了,不看,小姐你心髒不好,别急火攻心了。”

  粟枝心更疼了,怎麼還有心髒不好的短命buff。

  “管家爺爺......”她捂着心髒,艱難地扯動唇瓣。

  “小姐,你要說什麼?”管家連忙湊近,在她耳邊仔細地聽,認真地聽她一字一句地說着斷斷續續的話。

  “我......全......都......要......”

  管家一愣,下意識認為是自己沒有聽清,“小姐,你說什麼?”

  心髒絞痛越來越劇烈,粟枝一度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,又生怕他誤會自己太有骨氣不要卡,死撐着意志又重複一遍。

  “卡......我全......都要。”

  “卡?”管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确認,“銀行卡嗎?”

  “嗯。”她唇色發白地喘着粗氣,還不忘強調,“都要。”

  管家連忙把一疊卡都塞到她手心。

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,在她握住卡的那一瞬間,絞痛感,眩暈感,一瞬間都沒有了。

  她确認地握了握拳,确定自己沒事,才起身拿下披着的毛巾,臉上綻放出笑容,“沒事了,謝謝啊,那我回家了。”

  “小姐......”管家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。

  剛才還攥着心口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樣,現在就生龍活虎了?

  他懷疑剛才自己被演了。

  粟枝往外走了沒幾步,又折返回來,“差點忘了這個了。”

  她伸手去抽管家手中的最後一張卡。

  沒抽動。

  她又用了點力,和管家的手在空中拉扯,笑容漾得更甜了,“謝謝管家爺爺,大恩大德無以為報,隻能來世再報了。”

  管家眨了眨眼,忍不住強調,“養老金。”

  他的。

  “嗯。”

  她要。

  管家怕她不懂自己的意思,又強調一遍,“這是養老金,裡面有錢的。”

  “管家爺爺,這個家可以沒有我,但不能沒有你,這筆錢之于我雖然是鴻毛,但之于您是堕落的開始,動力消散的根源。”

  她垂下眸,“您之于我,就像親爺爺,我不願意讓您受這種苦。”

  管家爺爺盯着她毛茸茸頭頂的發旋,沒忍住濕了淚眶,“好,好孩子,以後要是有機會,爺爺再去看你。”

  “爺爺,那我走了。”粟枝順帶捎走了傘,往前走了幾步,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他,像是要用眼睛把他們記住。

  “走吧,孩子。”管家爺爺欣慰地擺擺手。

  她一步三回頭,走了一段距離後,迅速腳底抹油開溜。

  生怕他追上來。

  管家爺爺目帶柔光地目送她離開,突然反應過來,懊惱地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雙手。

  “感情用事了。”

  剛才一上頭一個沒忍住,把自己養老金也給出去了。

  手裡拿着五張卡,粟枝離開别墅區,漫無目的地走着,她這才有空在腦海中理着思緒。

  她以第一視角走過了一遍不屬于她的人生,這個和她有着相同長相的孩子。

  “粟枝”從小就在雲家人的寵愛裡長大,雖然是從孤兒院裡被抱回來的,但雲家人對她視如己出,被寵得無法無天。

  直到有一天,雲家的真千金被找回來了。

  原主記恨屬于自己的愛被另一個女孩瓜分走,就屢次和她作對,在學校針對她。

  雲家人看出了她們的針鋒相對,但隻當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,直到原主變本加厲,還讓人去圍堵威脅雲笙月。

  被雲家人發現後,原主非但沒有收斂,反而沾沾自喜于雲家人對自己的寵愛,殊不知他們耐心已經漸漸在吵鬧中消逝。

  時間來到兩個月之前,原主一個“朋友”因為暗戀粟枝的三哥,對雲笙月心生嫉妒,在原主面前吹耳旁風,說雲笙月在三哥面前構陷她,害心上人誤會她。

  原主哪能忍受雲笙月陷害自己的朋友,于是設了個局,打算讓自己從樓梯下摔下,讓雲家人誤會雲笙月。

  結果一夥人沒有經驗,原主真摔了,連帶着雲笙月一起滾下樓梯,事情還敗露了。

  終于忍無可忍的雲家人大怒,給了她一筆錢把她趕出了家門。

  她扯了扯嘴角,原主還真是有勇有......

  也隻有勇了。

  粟枝繼續接收往後的記憶。

  被趕出去後,雖然拿到了一大筆錢,但花錢習慣了大手大腳的原主,不到一個月就把錢敗光了,又回了雲家。

  每次去她都會被傭人攔在門外,原主這才意識到,他們是真的不管她了。

  她慌了,每天都去站在雲家門口,祈求他們原諒她,隻可惜每天都碰壁。

  按時按點,跟上早朝似的......粟枝心想。

  某個雨夜,被酒店趕出來,無家可歸的她撿到了個身受重傷的男人,她撥開男人貼在額前的碎發,被驚豔得愣在原地,一見鐘情。

  原主問清了他斷斷續續報出的地址,把他送回了出租屋,并且動作生疏地照顧了一整夜。

  隔天醒來,男人态度冷淡地問她是誰,還讓她滾出去,原主這才發現男人是個聾子。

  成熟英俊的男人是少女的殺手,原主沒見過對她愛答不理這一款的男人,更愛了。

  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沖勁,她沖動地和他告白了,男人不知道想了什麼,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着她:“結婚嗎?”

  原主欣喜若狂,沒有察覺到對方幽深的眼瞳,認識第三天就領證了。

  粟枝:???

  這妹子把自己嫁給了個殘疾人?還是個窮鬼殘疾人?

  突然一道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聲音,【當然不隻是窮鬼殘疾人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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