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知意的嗓音又苦又澀:“雪鵑,我真傻,我怎麼現在才看清。”
雪鵑迷迷糊糊:“夫人這是在說什麼?”
溫知意眼裡不知不覺落下淚來,此時,段衡追到了流曲院。
溫知意匆忙擦掉了眼淚:“你還來做什麼,不去林栀那兒了?”
“如今又有了一個新鮮的女子,還将有一個骨肉,你的福分可真大。”
段衡看着她含着淚的眼睛,略微有些心疼。
“知意,這次不一樣,我是被算計了,等我查明了真相…”
溫知意打斷他:“你不必再說了,我不是你的正妻,一介平妻,哪有資格與你計較那麼多。”
“知意,你别這樣說。”
段衡去抱她,被溫知意毫不留情地躲開了。
溫知意走到段意的小床邊,看着熟睡的女兒道。
“你日後不必再管我和意兒的生死了,反正我的意兒也不受你們重視。”
段衡張了張嘴,也來到了段意的小床邊,段意熟睡的小臉煞是可愛。
他頓了頓道:“知意,我知道此事是我辜負了你,但我絕不會讓你和意兒受委屈的。”
“我答應你,從現在開始,你便是少将軍府唯一的主母,唯一的少将軍夫人。”
溫知意擡眼:“我還能相信你嗎?”
段衡攬過她:“嗯!我待會兒就去跟娘說,擡你為正妻。”
這回溫知意沒有抵觸,頭靠在段衡肩上時,瞳孔裡一道暗光閃過。
段衡離開了流曲院後,就去了王氏那兒,與王氏說了要擡溫知意為正妻一事。
王氏低聲斥責:“衡兒,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
“她一個無身世的小醫女,當平妻已經是擡舉她了,何德何能當得了咱們少将軍府的主母。”
段衡:“娘,我已經答應了她,她無心府裡的事情,一個名頭罷了。”
“就算給了她,也不會礙着我們,再說了,我們府裡的确需要一個新主母。”
王氏:“可…那陸清悅…”
段衡狠道:“陸清悅油鹽不進,用尋常的手段根本沒用,隻等尋到蠱毒再說。”
王氏歎氣:“也罷,如今這府裡最有用的女子,也就溫知意了。”
溫知意如願被擡為了正妻,雪鵑喜不勝收。
“夫人,你這一招真厲害,你現在是少将軍府名正言順的主母了,在外大家都得尊稱你一句少将軍夫人了。”
溫知意沒有說話,她腳邊放着火盆,膝蓋上放着三水散人寫的話本。
那話本裡寫的正是醫女和将軍的故事,故事寫得多美好,現實就有多殘酷。
見她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,雪鵑默默地出去了。
溫知意翻到了話本的最後一頁,醫女和将軍的故事,斷在了将軍正妻出現的那一幕。
至今三水散人也沒有寫出結局。
但她卻看到了結局,醫女逐漸看清了将軍的真面目。
很多驚天動地的誓言,在許諾的那一天或許是真心的。
但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,再沉重的誓言也變得淺薄。
溫知意忽然覺得以前相信段衡的自己就是個笑話,在他背叛陸清悅的那一刻,她就該看清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