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簡單的商戶女怎麼敢随随便便出手救人呢。
夫人心軟,要是能得到夫人的憐惜,說不定…
若能救出姐姐,日後他和姐姐也能受到夫人的庇護。
之後,陸清悅領着紅棉綠玉,回了陸府陪爹爹。
街坊上很是熱鬧,陸清悅的興緻也高,掀着簾子高興地看着馬車外,一點兒也不像去年那樣沉悶。
紅棉和綠玉對視一眼,心裡也高興,自從離了少将軍府,夫人肉眼可見越來越好了。
綠玉雖然沒有紅棉知道得多,但她也能明顯感受到夫人的變化。
從前夫人身心似乎都壓着沉重的包袱,整個人被困在一具軀殼裡,連喜怒哀樂好像都不能随自己心意。
尤其是嫁入少将軍府後,她更是宛如行屍走肉,可她偏偏還要每天帶着笑容。
那笑容沒有一點真切,也沒有一點溫度,仿佛是從徹骨的湖底撈上來的,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。
兩人從小與陸清悅一起長大,對陸清悅的情緒轉變比别人更敏銳些。
紅棉和綠玉那時,真是很擔心自家夫人有個什麼好歹。
但她們兩人總歸隻是丫鬟,除了更精心伺候她外,做不了别的事情。
在千佛寺遇到歹人到少将軍從沙場回府這段日子,自家夫人的狀态更是奇怪,平靜下隐隐藏着一絲焦急和瘋狂。
随着少将軍背信棄義,屢次接旁的女子入府,夫人表面上悲傷不已,背地裡卻會露出幾分喜悅。
綠玉當時還以為自家夫人要被少将軍傷瘋了。
如今,離開少将軍府後,壓在夫人身心的包袱似乎消失了。
夫人也漸漸變得更真實了,就像是破繭而出的蝴蝶,飛向了更廣闊的天地。
陸回老早就守在府門口等着陸清悅了,老管家和胡承也在旁邊站着。
乍一看,像三個老爹爹。
陸清悅下了馬車,故意拉下臉。
“這麼冷,你們在這兒守着做甚?”
陸回:“孩兒回來陪我過元日,我高興。”
陸清悅嗔道:“高興又不能當毛氅防冷,快些進去。”
三人樂呵呵跟着她進去,下人們也紛紛迎了上來。
這些下人大部分是看着陸清悅長大了,這會兒看到她回來也高興。
夜裡,大家熱熱鬧鬧用了膳,陸清悅陪着陸回在檐下小酌。
陸回感慨:“自你出嫁後,好些年沒與孩兒一塊過元日了。”
陸清悅笑着:“那我往後年年都回來陪爹爹。”
“那哪成啊?”
陸清悅反問:“怎麼不成?”
陸回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。
他道:“爹爹總有老去那天,你總得有個伴兒。”
陸清悅沉默,陸回語重心長道。
“孩兒啊,你不能因為段衡,放棄以後遇到的所有男子,他不值得你斷情絕愛。”
陸清悅無奈一笑:“爹爹,你說什麼呢,我與段衡之間,從來就沒有情愛,隻有算計。”
她後面的話說得很輕,陸回沒聽清。
“孩兒,你說了什麼?爹爹沒聽清。”
“沒什麼,不是說要喝酒麼,來。”她舉起酒杯。
陸回笑眯眯:“這些好酒一直藏着,就等孩兒你回來一起喝了,今天須得喝得盡興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