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之前的清高,是仗着自己醫術好,覺得自己是獨特的,是與衆不同的,自然要比旁的女子傲上三分。
因着這份獨特和與衆不同,她總能受到了不少男子的欣賞。
知道段衡心裡有自己後,她心裡是得意又理所應當的。
段衡也足夠出類拔萃,可以說比她先前遇到的人都要好。
在與他的相處中,她以為段衡是極少數能真正懂她的人。
千金易得,知己難求。
所以段衡對着她剖白心意時,她很快接受了他的愛意。
盡管他已經有了妻子,但他明明白白對她解釋了他對陸清悅沒有男女之情。
他說,他隻心悅她。
而且他還說,他從未碰過陸清悅,他隻想跟自己心悅之人做那種事情。
她認為段衡也是特别的,是個值得她試着托付的人。
這同時也讓她傲骨更勝了幾分,于是,她在洋洋自得中輕視陸清悅。
直到林栀的出現,打散了些許她的氣焰,她才知道原來段衡的心裡還埋藏着個旁人。
林栀在段衡占着位置,也就意味着會分走段衡的愛意。
她慌了,她打心裡不想林栀進門,可惜她阻止不了,就像陸清悅拼了全力,也阻止不了她進門一樣。
可他寵幸了惜花憐月,那他跟外面那些男子有何不同。
但他如果是在王氏的強硬要求下,迫不得已寵幸了惜花憐月,她還能理解他。
畢竟百善孝為先。
而她心裡的郁郁寡歡,其實不單單是懷孕和無法出門行醫造成的。
而是她發現沒了醫術,她跟那些後宅女子其實沒有分别。
她在恐慌。
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成為這樣的人,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。
醫者不自醫,她掙紮不出自己的情感,身體也被困在了這個小小的院子裡。
她在清醒中沉淪。
她曾經唾棄的那些婦人,或許不是不想走出後宅。
而是像現在的她一樣,被束縛在裡面無法動彈,隻能放任自己在泥沼裡越陷越深。
丫鬟來報,段衡一下了值,又去了惜花憐月那兒了。
雪鵑氣憤道:“這兩個狐媚子真會趁虛而入,夫人,我們可不能放任這麼放任下去。”
“您是二夫人,她們倆不過是妾室,您該拿出作為妻室的能耐來。”
溫知意陰沉着臉:“你說得對。”
她在雪鵑的攙扶下,去了惜花憐月的院子。
還未走近,便能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,溫知意掐緊了手心。
下人去報,裡面的笑聲停了,段衡走了出來,幾步來到她的身邊,溫聲問。
“你怎麼來了?天黑路不好走,你挺着肚子又不方便。”
溫知意擡眼看向他,語氣隐隐帶着幾分嘲諷。
“這裡軟玉嬌香,怪不得你樂不思蜀,好幾日都宿在這邊。”
段衡皺了皺眉,但耐心道:“知意,夜深了,我陪你回去。”
“急什麼,妻子來了,妾室不該出來見禮麼?”
惜花和憐月急忙整束好着裝,來到了溫知意面前。
